【TSN/ME】New Rome 11
Chapter 11.
前篇：10
#这几天事情太多了，没什么时间存稿，大家见谅…下周一大概会更新12，如果没赶上，那我尽量给大家更一个评论体番外。。。
#这章是给Chris和Dustin的，也是给哈佛四人小组的。
Summary：总之他们在游戏之夜玩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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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端起一杯香槟，越过落地窗走到外廊栏杆边：“Edu.”
Eduardo回过身，扬了扬手里的百威淡啤。两人象征性碰了下杯沿，一起望向窗内，客厅灯光昏暗，游戏场景音效被KHARMA音箱还原到极致，枪械激战声充斥空间，切割成国际象棋棋盘的方形大理石桌面上摆着三四瓶烈酒，地毯上的披萨盒为啤酒空罐提供了安身之所。
半小时前Mark和Dustin两人通关了《生化危机2》，在围绕“还有哪个游戏值得再玩一遍”进行了有理有据的争论后，他们达成一致，打开了《孤岛危机》。
手雷爆炸声投在客厅地板上，伴随着Dustin欢乐的呼喊声，他们刚刚干掉一个BOSS。
Chris耸了下肩：“说他们两个今年十五岁我都信。”
Eduardo双臂抬高，搭在巴西洋槐木栏上，放松地站着：“已婚男人的感叹。”
“我得提醒你，Mr.Saverin，你没有送我新婚礼物。”
“八年不算新婚。”
“十年纪念日。”
“一艘游艇？”
“Wow——”Chris夸张地感慨出声，“我会被FBI调查账目记录。”
“我真心的。”Eduardo被逗笑了，他看向好友，啤酒瓶底端轻轻碰了下手肘，“新婚快乐，Chris。很抱歉我缺席了你的婚礼。”
“我们都理解你。”Chris温和而诚恳，“Edu，我很抱歉。”
客厅里传出一声子弹击中目标的沉闷响声。Eduardo愣神一瞬，意识到Chris指的是什么，他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移开视线，又望回去笑了下，故作轻松地抬手拍拍肩膀：“那不是你的错。”
“我没有制止这件事发生。”
“你当时在外面跑业务，你不知道……”
“Edu，不是这样，你不明白。”Chris开口打断了他，这让Eduardo有点意外。Chris是那种典型的传统政治精英，温文有礼，家庭和睦，如果Facebook搞一个历任高管谁是母亲们心目中的“最佳女婿”投票，Chris绝对能排到前三，有望成为第一，Sean则大概率会排进倒数前三。
香槟的气泡在透明杯壁里缓慢上升，夜风里隐约传来灌木丛里夜莺的叫声。Chris将杯子放置在栏杆平面，他扬了下手，深深吐出一口气——每个准备坦露隐藏多年的心声的人都会做的动作——疲惫，不安，紧张，但更多的是平静，和准备好接受任何结局的释然。
“你和Mark在Facebook发展方向上从一开始就有分歧，Sean的出现只是让分歧明朗化，他不是关键。你们有好几回甚至是在我和Dustin面前吵起来的记得吗？那天晚上我不在，但不意味着我不知道发生的事，可无论是我或是Dustin都没有关注后续，也没有过问或插手Mark的处理方式。”
“Hey……”Eduardo用气声轻轻叫了一句，试图开个玩笑，比如“Mark从大学起就有暴君的潜质，谁敢质疑皇帝的敕令？”，但他发现自己甚至笑不出来。
“这是我们犯的第一个错。而没有及时告诉Mark他必须对你道歉是我们犯的第二个错，就像你对记者说的那样，我们是Mark的朋友，朋友就应该在对方犯傻时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过来。我们都知道怎么才能挽回这一切，只有Mark不知道，但我们谁都没去扇这一巴掌，告诉他‘你不能这样对爱你的人’。”
华盛顿的政治精英自嘲地摇了摇头：“我很抱歉，Edu，我真的很抱歉。我们那时太年轻，不是借口，只是那时候我们真的觉得……觉得无能为力，Facebook是Mark的，你和Mark是一起的。可实际上应该是‘我们是一起的’。”
“我们本可以向你解释Facebook和Google、雅虎、亚马逊的区别，结果我们把这个任务全扔给了Mark，好像这就是他一个人的责任。我们断开了和你的联系与沟通，才会让你以为自己被Sean取代了。”
他抬起头，漂亮温柔的眼睛看起来疲惫暗淡，几乎要被懊悔和悲伤淹没，Eduardo注视着Chris，喉头滚动，说不出话，酸涩感从心底涌上来，不确定是为自己，还是为Chris。
他忽然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里，被痛苦和后悔折磨的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甚至大概Chris和Dustin比他更加后悔，因为他们是本可以做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做的局外人。
“我想告诉你，你还有我和Dustin，Edu。”夜莺在灌木丛里发出一声清亮哀婉的啼叫，“原谅我现在才把这句话说出口。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但希望现在还不算晚。”
Chris似乎想露出点笑意，但他没能成功，于是谁也没有再出声，沉默的空气流动在两人之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不安。Chris觉得自己甚至能在这种氛围里听见二十二岁的Eduardo孤立无援的微弱哭声。
客厅里响起Hunter防护罩被击破的提示声，玩家进入最后激战阶段。Mark完全接管了整个游戏进程，这个控制狂在最后关头永远要亲自掌控一切才能保持平静，Dustin翻了个白眼，抱住鲑鱼枕头，趴在沙发背上紧张地往落地窗外张望。
游戏彻底通关时，画面逐渐淡出，一片黑色中跳出结束字幕，屏幕重新回到游戏主页面，光标自动落在“新游戏”的选项上。室内灯光亮起来，柔和地照在屋外两个人身上，拉出两道细长的影子。
Eduardo仰起头，深呼吸了几下，然后他突然挺直背部，神情严肃转向Chris：“一个问题，解释Facebook这段是不是Dustin让你说的？”
Chris愣了下，看起来措手不及，这个回答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你怎么知道？”
“猜的。”
“……”
Chris沉默了会儿，忽然压抑不住地笑起来，Eduardo耸耸肩，抿了口酒，余光看向几乎说不出话的好友，片刻也弯起唇角，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又一起别开头笑出声。
Dustin瘫倒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然后把自己埋进抱枕里，傻笑声闷闷地从枕头里发出来。
刚刚退出游戏的Mark皱起眉头，困惑地看着屋内屋外笑个没停的三个人，觉得自己被排斥在一个共同的秘密之外，而且没有人准备告诉他。
“礼物还作数吗？”
“你真的没有游艇？”
Chris正要回答，Dustin拼命朝他们招手：“Edu！Chris！快来，我们看电影了！”
卷毛暴君站在沙发边，面无表情看向这边，Chris走进客厅，回头低声道：“我打赌Mark一定会用各种方式试图问出来我们三个在笑什么。”
“Well，让他自己猜吧，”Eduardo看去一眼，笑意犹存，“他可是天才。”
灯光在Jarvis的智能控制下一盏盏熄灭，乐章般的独白声和背景雨声一起缓缓流淌向观众。这里四个人恰巧都不是对电影感兴趣的类型，但二战历史的电影背景对Chris来说仍然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Mark则纯粹是为了艾伦·图灵。当梳着偏分头的Benedict说出“他们都是蠢货，开除他们，留下我”的台词时，三人齐齐望向坐在中间的CEO，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没错，这绝对是Mark的风格”的感叹。
Mark双腿架在桌子上，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我不是他。”
Chris调侃道：“至少你的口才比电影里的艾伦好多了。”
“你也比休·亚历山大更讨喜。”
“我居然不是丘吉尔？”
“你指发际线吗？”
“……”
Eduardo拍了拍Chris后背：“其实Mark也不像艾伦，至少身高上不像。”
Mark开瓶盖的动作一顿：“……”
Dustin从厨房里抱来了三大桶爆米花，四美元带送三瓶2L的可乐，Chris今天下午从街边超市买回来的——至于为什么是他去，well，这里毕竟是硅谷，华盛顿的精英在硅谷可不受追捧。
Mark提议往瓶子里加曼妥思，迅速得到Dustin的响应，Eduardo在听完介绍后，跃跃欲试地挽起高级定制的衬衫袖子，Chris对此敬谢不敏，但表示自己可以帮忙拍摄，他从西装外套里翻出来手机，在电视柜前比出“准备OK”的手势。
三道浅褐色的可乐喷泉从打开的瓶口处猛地冲出来，Dustin举高双臂欢呼着跌回沙发里，摆出胜利的姿势，天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Chris！拍下来了吗！”
Eduardo笑着抬手鼓掌，1928年的阳光穿过银幕落在他眼睛里，电影里克里斯托弗望向树下的少年艾伦，对这个孤僻的天才肯定地说“我觉得你会很擅长密码学”。他下意识往旁边看过去，眼中笑意还未消散，神情愉快又温柔：“Mark？”
Mark抬起头，对上Eduardo投来的视线，罕见地，硅谷暴君有一瞬间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平静，他看起来措不及防，甚至是无法应对的狼狈，像是这个笑容在刚才诱引了一座沉寂多年的海底火山的爆发，猛烈炽热，几秒内天翻地覆，连深海般的灵魂也为之不能自持至短暂动摇，但海平面处一切安静无声，风平浪静。
还好我们在看电影。Mark只想到这句话。
Eduardo皱了皱眉，不太确定对方这幅卡机的表情是不是因为喝醉了——他们从下午四点喝到现在，香槟琴酒威士忌，甚至还有半瓶沃特加：“Mark？你还好吗？”
我很好，完全没问题，我酒量没那么差。Dustin和Chris说你还没有原谅我，我们还没和好，在加州的第一天你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为了不见我你连下周三的名利场晚宴都打算推掉，可我这几天什么都没做，你不能这么冲我笑，这是我们还在大学时你才会露出的笑容，遇到Christie的那天晚上，在洗手间门前，你朝我笑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靠过来吻我，好像我才是你刚确认关系的女朋友，而且是一见钟情又追了很久的那种，我当时没说，但真的傻透了。
Mark眼睁睁看着Eduardo越靠越近，气息如天鹅绒般轻柔地扑向他，反驳的话语像一大堆乱糟糟的棉絮纠缠成团，堵在他的喉咙里，让他觉得不吐不快，可没有一句话真的能说出口。
那种被注视的熟悉感又一次回到Mark的感知里。
他注视着面前焦糖般的深棕色眼睛，一秒、两秒、三秒……在意识做出反应之前，情感本能替代理智做出了最符合当下情况的选择——他望着Eduardo，慢慢笑起来。
Chris放下手机，从客厅中央收回视线，他点开了消息框，将之前拍下的照片发过去。大约一分钟后，对面给出了回复。
【第一张、第五张、第九张。】
这三张照片里Mark和Eduardo都没有任何视线交汇。
【我以为你会挑中最后一张。】
【这张确实很好，但还是留给Mark和Mr.Saverin私人保存吧。】
Chris挑了下眉。
【现在和我聊天的是平行世界的Gabriel？】
【你猜怎么着？我是他的哥哥Michael.】
Gabriel很快又发过来一段。
【如果没有Dustin今天下午的照片，这张的确很适合。但现在网上对猜测他们两个关系上的热情已经够高了，放出去太刻意，大概率只会适得其反。前期曝光率太高，一旦引起公众反感，对后续工作影响很大。像Vivian那样到处上节目宣扬自己实际上不利于长远舆论偏向，同情是种难得的资本，现在看来她挥霍的太快了。】
【而且Mr.Saverin人很好。】
【所以你让人给Dustin 评论“欢迎Eduardo回归Facebook人工智能情感技术组”？你怎么联系到Tom的？】
【他现在工作的公司总管的前妻是我朋友的客户。我翻阅了FB离职十年以上的元老员工名册，Tom移民瑞典，又热爱网络社交，在Quora*上有认证账号，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果他不答应，还有备用方案。总之我们得向公众暗示Mark只对特定人有情绪波动，其余时间他对碳基生物没有性欲。】
Chris忽然觉得Vivian真的应该换个对手打公关战。
这个看关系的资本主义社会。
【BTW，你们为什么要看《模仿游戏》？我以为Mark会对电影把艾伦·图灵塑造成社交恐惧症的形象嗤之以鼻，他根本不爱看孤僻天才，他自己就是学心理学的。】
【我以为这是你指定的电影。】
对面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Aha，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What？】
【说不定这次这群八卦记者在这件事上猜中了。】
Gabriel复杂地环视满部门几天没回家的属下们，Vicente敲了敲门：“Hello？我可以进来吗？你们的外带咖啡。”
他一字一句敲出去。
【Vicente真的得现在开始准备Mark结婚用的法律文件，以及我部门的奖金必须翻倍。】
— TBC —
*Quora：美国大型评论网站，相当于我国的知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