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ME】New Rome 01
Chapter 01.
#TSN世界观衍生同人，一些梗来源于现实，但事情发展不完全相同，请大家当做平行宇宙对待！
▪
Mark刚睡下不到一个小时。
一线晨曦的光从四五个功能饮料的空罐旁经过，横穿深灰色的软被，投在白色圆盘的挂钟上，时针指向六点。一小时前他搞定了Room在通讯安全上的最后一个关键点，内部测试通过后就能在明天上线，这将转移公众对50亿美元“天价赔款”的视线，并昭显出Facebook对用户隐私安全的保护决心，树立一个“悔改”的好形象，连已有好几年不再参与开发过程的Mark也在一周前亲自上阵，确保万无一失。
他之所以没有等到测试通过才休息的唯一理由是 Dustin在电话里的威胁：“你如果不去睡觉，我保证接下来半年的‘游戏之夜’你都得和Jarvis一起度过。”
Mark当机立断结束通话。一分钟后Dustin收到了一张9:00的闹钟截图。
Dustin只给出了“休息”的任务内容，可没设置任务的开始时间。Mark心安理得打开了新一罐红牛。
当技术员群组一片欢呼时，Mark关闭页面，看向整齐叠好的床褥，还是决定小睡片刻，勉强向好友交代。他知道Dustin一直很担心有一天推开门发现自己猝死在电脑桌前。
墙壁上的淡金线条颜色愈发饱满明亮，时针已经指到八点与九点之间，漆黑锋锐的分针匀速运动绕过半个表盘，向数字“6”步步靠近，它垂直指向地板，与逐渐转白的光线完美重合的一刻，铃声划破了笼罩卧室的安静。
Mark一头卷毛在枕头上蹭了两下：“…Hello？”
语音助手自动接通电话，他的公关总监声音异常凝重：“Mark，你看到了早间新闻的报道吗？”
—
Gabriel Romney按下暂停键，视频里哽咽柔软的女声戛然而止，会议室里每个人的眼神看起来都像想立刻把投影幕上年轻秀美的女人从《Good morning，America》*的直播室里拖出来暴打一顿。
这位声称自己在上个月Eric Schmidt举办的派对上被性骚扰的超模有着无辜清纯、丝毫不具有攻击性的美，搭配简单的白T-Shirt，像个18岁的邻家女大学生，任何人都很难不相信她所言皆为真实。放在平常Gabriel偶遇如此美人一定会请对方喝一杯，这完全是他的款，但现在这份美貌只意味着他工作难度呈倍数提高。
超模Vivian口中“实行”性骚扰的主人公坐在会议室长桌的尽头，面无表情：“我不认识她。”
Gabriel叹口气：“答应我，新闻发布会时不要顶着这个‘我就算做了又怎么样’的表情面对记者。”
Mark指出：“我确实没有做。”
Vicente询问道：“目前事态发展到了哪一步，公关部门采取了什么行动？”
Gabriel从善如流放弃了纠正上司走偏的重点的无意义行动，打开Facebook官博页面：“我们在9:00发布了官方声明，表示对该新闻内容的震惊与对Vivian如此做法的不解，并坚决保留通过法律途径维护公司与CEO声誉的权力。女权组织在9:10发起了‘是否曾在酒会派对上遭遇性骚扰’的匿名投票，十五分钟内投票人数破千，Twitter上已经出现了#抵制性骚扰#的话题，热度最高的视频就是这段该死的五分钟的新闻片段。”
“可以发布声明Facebook一向尊重女性权益，我们去年还声援了#Me Too运动。”
“我的部门人员在着手拟定草稿，但女权组织的投票只是添了把火，问题重点在于Vivian抓的点很巧妙——‘Mr.Zuckerberg用我在Facebook上的隐私信息威胁我，我很害怕’，除非我们能在三天内打赢官司，所有媒体一定会在‘隐私威胁’上大做文章，全美记者的年终奖涨幅率都能指望着这个女人。我们真的不能在CA事件刚结束再来一次PV事件。”
“PV？”
“Party&Vivian，刚想到的。”
没有人为这个黑色幽默笑出声，只有Mark稍微扯了扯唇角。
Sheryl问：“她这么做的理由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目前推测是为了搏出位。一线超模，前途光明，上了三回维密秀，香奈儿常客，我看不出她还有再进一步的余地。”
Sheryl转向Mark：“私人恩怨？”
Mark摇了摇头。
“为什么派对上那么多人，她却偏偏选中了你。Mark，仔细想想，那天派对你真的没有见过她？”
Gabriel插嘴道：“Mark是整个硅谷最不得媒体欢心的CEO，舆论形象全靠每年给慈善机构的捐款。不得不说这姑娘眼光挺准。”
Mark思考片刻：“那天派对我一直坐在露台，有个女孩走过来问我为什么不进去，我们随便聊了几句，我不确定是不是她。露台灯光太暗，我没看清她的脸。”
Vicente接口问到：“那你记得你们聊了什么吗？这很重要。”
“不记得。”
“……”
也许是会议室里的气氛过于沉默，Mark停顿了一下：“我心思不在谈话上，何况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Well，”——看在上百万的年薪的份上，Gabriel深呼吸一口气，“Mr.Schmidt给我发来了监控录像。”
视频只有一分钟左右，派对的电子乐声和欢呼声在会议室内炸开，谈话声被乐声杂音完全淹没。露台地面的瓷砖反射深蓝的光，圆桌对面坐着一个棕发女孩，她微微侧过脸，的确是Vivian的轮廓。Mark全程表现得兴致缺缺，——又或者傲慢冷漠，双手插在灰色帽衫的衣兜里，整段视频里两人唯一靠近的时刻是Mark在Vivian离开时抓了一把手腕，但很快就松开了。
Gabriel看向Mark：“最后怎么回事？”
“她扭到了脚，我想拉她一把。”
“这就是她敢于在新闻里展示自己手腕上青紫痕迹的理由，这个bitch.”
“这段监控录像可以用吗？”
“恐怕不行，”Gabriel放大视频左上角，庭院草坪上西装革履的某硅谷著名执行人和当红女演员正进行亲密接触，“一旦放出去，整个硅谷的高管都会在恐慌驱动下采取行动。这群人精比一个脑子不清楚的超模麻烦多了。”
Vicente给出了首席法务官的意见：“法律上她毫无胜算，空口无凭的性骚扰不会被认可，但她肯定也不准备告上法庭。如Gabriel所言，重点在于舆论的影响。人们会对形象亲和的人抱有好感，进一步更愿意相信其心底善良，而我们的CEO天生一张终极反派脸。”
Mr. 终极反派耸了下肩膀。
他做这个动作时有种特殊的同年龄的人不应该有的孩子气，像个十五岁的男孩一样自我而冷淡，漫不经心，却该死的无辜。
Gabriel环视一圈会议室：“我们不能公开Vivian的Facebook信息证明她其实压根没什么可以威胁的隐私，这样就踩进了她的套子里。Dustin和Chris一定会站在Facebook这边，但他们是Mark的多年好友，在说服力上天然有限制，对扭转舆论的影响不大，甚至有可能被反向污蔑为政商高层勾连串结，Chris每年接受我们大笔资金进行政治活动是公开的秘密，Dustin是Mark之下排名第二的个人股东。关联性太高。”
“悬疑小说的读者从不信任‘局内人’的证词。我们需要一个完全的局外人表态。”
“我们根本没有局外人，”Mark的私人助理Lina出声提醒，这是她在整场会议里的第一句话，“硅谷就是个圈。”*
“政治也是个圈，但他们好歹还分民主党共和党，资本家的党派只有’盈利党’和‘亏本党’。”
“所以是僵局。”
“Yeah，僵局。”
一片沉默。
“……也许我们可以私下……”
“Hey，别这么快灰心，guys.”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投影幕上出现Sean坐在书桌上的修长身姿，他手里拿着一杯雪莉酒，“Sorry——我本来想在会议开始就问好的，但Mark把我静音了。上午好，Mrs.Sheryl。”
Sheryl脸上出现了些许笑意：“上午好Sean。很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请你吃早饭。”
“Don't mind，希望我能预订您今晚的晚餐。”
“Sean，”Gabriel打了声招呼，“你准备怎么做？”
“Well，我有一个人选，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他的可信度和事件劲爆度足够让全美媒体集体高潮。”
“Who？”
“Eduardo Saverin.”
气氛瞬间退回到之前的寂静沉默中，甚至更糟，仿佛一个大型长方体坟墓。Lina停下记录的动作，紧张不安地瞄了眼Boss——他看起来像一尊古希腊大理石雕塑，面色苍白，线条冷硬。
Eduardo Saverin，Facebook的绝对禁词，在《Facebook职场生存守则》这一口口相传的实用经验总结中，与这个名字相关的任何一切都被禁止提起，私底下关于它的通用称呼是：“You know.”
Sean道：“我可以负责沟通。If you agree.”
所有人都很确定这个“you”是表单数意。
Sheryl看向歪坐在椅子上的Mark，试图从他冷淡的面容上读出些许想法，但顶光投下的阴影遮住了那双灰蓝带浅褐的双眼，她看不清那高耸眉骨下深邃双眸此刻是什么样的眼神。
Gabriel换了个坐姿：“最佳人选。”
Mark冷静回答：“理由。”
“两年内我们被FTC、伊利诺斯州、英国信息委员会、巴西司法部、澳大利亚隐私监管机构告了个遍，这还不算之前几年的各种官司，全世界大概只剩China没有起诉我们信息泄露的可能，Facebook的赔偿总金额高达60亿美元，全美都在等着看我们的表现。而现在我们交上去的答卷居然是‘世界超模被Mark Zuckerberg性骚扰’——硅谷派对，女权运动，隐私泄露，信息安全——它完全是记者眼里的玛丽莲梦露。如果我们不能安全度过这次危机，Facebook在用户信息安全上将声誉扫地，同时你会被钉上耻辱柱，个人名声荡然无存，董事会一定会想办法撤了你挽救公司。”
Sean摊开手，他显然准备充分：“你要征服世界，你做到了，你建立了社交网络领域的罗马帝国，现在问题在于你要做屋大维，还是君士坦丁十一世。贝拉克奈墙摇摇欲塌，幸运的是我们还来得及修补甚至加固，回头找自己亲自筛出局的人帮忙的确不够酷，但人们就爱看重修旧好的戏码。不要让个人情感影响帝国的决策，那很危险，Mark，你比谁都清楚其危害性。”
Sheryl看见Mark搁在桌沿边的左手小指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这只是工作，Mark，一切为了Facebook。”
“决定好就告诉我。”
Sean切断了通话。
— TBC —
*《Good morning，America》：美国早间新闻栏目
*“硅谷就是个圈。”该台词出自美剧《硅谷》
